雾霾与入境旅游:来自中国的经验证据

简介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平稳较快发展，创造了“增长奇迹”。随后，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导致的“三高”(高污染、高能耗、高排放)导致生态环境恶化。人类活动造成的环境污染更为直接，严重威胁着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提高。2016年9月27日，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全球空气污染报告》指出，中国因空气污染造成的医疗支出、劳动时间消耗和额外福利支出，每年造成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GDP)约10%的产出损失。与此同时，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2016)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报告显示，雾霾已成为阻碍中国入境游市场发展的主要障碍。在同一时期，2016中国旅游国际舆情调查《中国旅游报》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报告显示，近年来，中国入境游客数量持续下降，主要原因是空气污染造成的国家形象的负面影响。具体而言，雾霾严重限制了游客在国内的旅游准备量，成为中国旅游业发展的“杀手”。

雾霾是特定的异常气候与工业生产和人类社会活动排放的大量细颗粒物(灰尘、硫酸、硝酸等)结合形成的气溶胶系统。细颗粒物(PM2.5)，即空气动力学等效直径为2.5微米或更小，被认为是造成雾霾污染的罪魁祸首。尽管雾霾污染造成了雾霾天气的严重程度和中国旅游目的地形象的危机，但这一领域的学术探索和理论建设仍然不足。文献主要以雾霾对游客在目的地活动的系统性风险为逻辑框架，或以行为主义所倡导的环境决定论为理论基础。然而，以往的研究未能解决这一关键的理论核心，因为作为认知心理学的一种新取向，游客对目的地雾霾形成的“知情认知”并非遵循简单的“刺激-反应”原理。相反，它遵循环境变化的深刻“心理建构”。从经济效果上看，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还没有建立可持续的雾霾监测体系，中国从2012年才开始监测国内PM2.5数据。因此，雾霾数据严重不足。因此，关于雾霾对旅游业挤出效应的实证经济学研究相对较少。因此，我们在继续完善理论基础和更好的心理框架的同时，从经济学的角度考察雾霾对旅游业发展的影响提供了实证证据，从而拓展和深化了对气候变化对旅游业影响的认识。

为了解决中国PM2.5数据历史数据缺失的问题，并考虑到数据的可用性和传统的学术实践，我们作为哥伦比亚大学国际地球科学信息网络中心(CIESIN)附属的社会经济数据与应用中心(SEDAC)披露的数据来源。这些数据是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进行的中分辨率卫星成像中捕获的。根据中分辨率成像光谱仪(MODIS)和多角度成像光谱仪(MISR)测量的气溶胶光学深度(AOD)，数据被转换为显示PM2.5表面浓度全球平均值的栅格数据(Donkelaar et al.， 2010)．我们收集了1998年至2016年全球年均PM2.5浓度(图1)．需要注意的是，卫星监测数据虽然可能受到气象因素的影响，但能够准确反映区域PM2.5浓度在整体景观中的变化。由于数据属于地表源数据，相对于地面监测的点源数据，可以作为雾霾污染的可信测量(Ma和Zhang, 2014；Shao等，2016；黄2017年)．

近年来，中国入境游市场呈现下降趋势。除了政治和经济因素外，气候变化也带来了更多的不确定性，这反过来又影响了市场。同时，关于雾霾对入境游影响的学术研究起步较晚，缺乏系统的分析，尤其是雾霾对旅游业的经济影响分析。因此，我们以PM2.5地表浓度数据为代表，实证检验入境旅游发展与雾霾污染之间的关系。经济模型建立基于1985 - 2012年30个省级单位(不含港澳台和西藏)的面板数据。分析数据有望揭示雾霾污染的挤出效应，从而从经济角度更深入地理解雾霾对入境旅游的影响。

与现有研究相比，我们的主要目标和贡献在于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构建基于环境心理学的理论框架，揭示雾霾污染导致人类旅游行为变化的深层机制。它不仅完善了雾霾与旅游文献的核心理论基础，也加深了旅游心理学领域对游客环境感知的学术理解。其次，我们选择了更准确的指标来衡量雾霾对一国入境游的影响，并将入境游游客的行为进行分解，从而更直观地衡量雾霾对入境游的挤出效应。一方面，尽管如此谢等(2017)确认雾霾对入境旅游的负面影响通过从尾气排放角度对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选取的PM10、二氧化硫、烟尘等大气污染物指标不能充分描述雾霾污染的影响，也不能取代PM2.5浓度作为更合适的指标(Donkelaar et al.， 2010)．因此，我们通过选择PM2.5浓度指数来更准确地衡量污染，来消除这种偏见。另一方面，我们加入了游客平均停留时间的变量来分解入境游客的行为，从而丰富了旅游与雾霾的文献。第三，选择更广泛的研究对象，探讨雾霾污染对入境旅游影响的区域差异。近年来，由于频繁的雾霾天气，北京的入境游人数逐渐下降。因此，学者们在研究雾霾与旅游关系时，通常会选择该城市作为代表案例。而雾霾由于PM2.5粒径较小，在大气中分布均匀，停留时间长，漂移距离远，呈现空间集聚扩散特征。我们将研究样本扩大到省级尺度，这与中东部地区雾霾天气的普遍性是一致的。面板数据不仅提供了截面对象更动态的行为信息，而且提高了模型估计的精度。

文献综述

尽管公众对雾霾天气感到担忧，但这一领域的学术贡献主要是灰色文献(即，由主要与学术出版无关的机构出版)。由于雾霾污染被归类为空气污染的一种现象，因此有必要对有关空气污染与旅游关系的文献进行回顾和总结。

气候条件是旅游目的地的一个显著特征，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与气候有关的旅游问题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Amelung等人，2007年)．20世纪80年代，随着人们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关注日益增加，有关气候变化对旅游业影响的学术文献开始出现(Scott et al.， 2006)．随着对全球气候变化的科学认识日益加深，气候变化对旅游业的影响在20世纪90年代迅速成为国际旅游研究的一个新领域(侯等，2015)．一般来说，文献将气候变化对旅游业影响的研究分为四类:

1.气候变化对旅游流量的影响。气候变化影响游客与目的地之间的“推拉”机制，从而影响游客旅游特定时间和空间的适宜性(Scott等人，2004年)．

2.气候变化对游客行为的影响。气候变化被认为是一个敏感因素，可能会影响游客在某些时间前往某些目的地的意愿(Scott和Lemieux, 2010)．

3.气候变化对旅游目的地本身的影响。气候变化对旅游目的地可用资源的生态、运营成本、形象和活动类型都有负面影响。

4.气候变化对旅游业结构的影响。气候变化导致的环境、社会和心理变化不利于旅游业供需平衡(庞等，2013)．

空气污染的负面外部性现在已经成为一个普遍的研究主题，并为其奠定了坚实的文学基础。一般认为，空气污染对旅游业有强烈的负面影响，甚至可能阻碍区域经济发展(巴克等人，1982年)．从行业角度来看，暴露于短期及长期空气污染的游客更容易患上急性健康疾病(Neidell 2004)，及Sönmez和Graefe (1998)，对健康风险的感知对潜在游客的旅行动机产生负面影响。张与法律(2001)调查发现，亚洲游客比西方游客更关心香港的空气质素。张等(2015)分析了雾霾感知对北京潜在游客的影响，认为雾霾污染不仅影响游客的决策过程，还会导致潜在游客取消旅游计划。从游客的角度出发，大多数研究已经开始集中于测试和评估空气污染对目的地旅游的影响。Anaman和Looi (2000)本文利用泊松回归分析了文莱1995年1月至1999年9月的每月旅游数据中的空气污染现象。他们发现，雾霾污染导致文莱的游客人数每月下降约28.7%，直接损失约800万文莱元。萨贾德等人(2014)对南亚、中东、北非、撒哈拉以南非洲和亚太国家1975年至2012年的时间序列数据进行了协整和格兰杰因果检验，发现大多数国家的空气污染严重，对旅游业产生了负面影响。因此，空气污染已成为旅游业发展的“噩梦”。邓等(2017)采用空间面板计量技术，对2001 - 2013年中国31个省份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他们得出结论，空气污染不仅对入境旅游规模有显著的负面影响，而且还表现出强烈的空间溢出效应。

近年来，特别是随着中国大陆大规模空气污染的普遍性，雾霾已成为最公众、最受瞩目的环境问题。与此同时，“雾霾研究”在科学界获得了巨大的吸引力。尽管如此，国内关于雾霾与旅游关系的研究相对较少。直到2015年，这一领域的学术文献才开始出现，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

1.雾霾对游客的影响。贾尼和克莱梅斯(2017)研究发现，旅游业对天气条件的依赖性很强，受雾霾天气的影响比其他行业更大。虽然雾霾污染在中国是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但直到2013年才被公众认识到。van Donkelaar et al.， 2015)．彭等(2016)研究了中国大陆居民，尤其是北京居民对雾霾的认知及其对游客决策过程的影响。他们的研究结果显示，大陆居民认为与雾霾有关的健康风险很大，而北京居民有强烈的逃离雾霾的愿望。因此，雾霾污染既刺激又加强了北京居民的旅游欲望。通过对诸如长城、紫禁城和颐和园等景点的调查，南和孙(2015)研究发现，雾霾对影响游客决策的因素有显著的负面影响，包括安全、健康、旅游意愿和目的地选择。Cheng et al. (2015)，Li等(2015),张和燕(2017)也证实了这些结论。

2.雾霾对入境旅游市场的影响。近年来，研究指出空气环境是影响入境旅游的主要原因;不理想的空气环境降低了入境游客的期望和评价，同时损害了目的地的国际旅游形象(Awan等人，2019年；Zhang等，2019)．在中国，相关工作主要关注雾霾污染严重的特定目的地(如北京)(李等，2020年)，例如Yan, Zhang (2016a .，b)结果表明，雾霾天气对北京市乃至全国入境游市场均有显著的负面影响;高和马(2016)而且谢等(2017)并通过统计实验验证了相关结论。此外，一些研究人员认为，雾霾天气对入境旅游的负面影响是暂时的，从长期角度来看往往会缓解(徐等，2020)．

理论分析

环境，心理和行为

空气污染对人类健康、安全和预期寿命构成严重威胁。从环境心理学的角度来看，空气污染不仅危害人体健康，而且对人的内在心理和外在行为(Calderón-Garcidueñas等，2015；高德曼等人，2015)．罗顿等人(1979)首先揭示了空气污染的不利影响，并将其分为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直接影响是指对身体健康的损害和相关的负面体验。例如，流行病学和毒理学实验室研究表明，空气污染会损害神经系统(安德森等人，2012)、大脑功能(布鲁克等人，2011)和心肺功能(Urman et al.， 2014)．除生理影响外，空气污染的心理和行为影响由于其潜在的性质和缓慢的症状表现而引起更多的关注(罗顿和弗雷，1985年)．空气污染不仅会降低生活满意度，还会降低主观幸福感(多兰和拉凡，2016年)．从本质上讲，空气污染会对认知功能产生负面的心理影响(艾尔希尔和克拉克，2014年)、抑郁及焦虑情绪(Power et al.， 2011)，以及自虐的风险(Fleehart等人，2014)．空气污染造成的负面心理影响，也使个人行为和决策更加保守(Levy和Yagil, 2011；项等，2017)．首先，雾霾所代表的空气污染问题通常被视为健康风险因素，使人们不愿进行日常户外活动，为了避免环境威胁，甚至导致既定的旅行计划发生改变。这反过来又会增加负面情绪，降低社会生产力(阿尔文和卢，2012年)．

雾霾对旅游业的决策过程有负面影响

与旅游相关的经济活动依赖于游客在目的地之间的流动。对信息的接收、感知、选择、目的地决策的过程是旅游消费行为的直接表现。在这个过程中，最关键的行为之一就是在旅行前选择目的地。旅游动机(个体因素)和目的地属性(外部输入)是两个先决条件，两个约束旅游决策过程的变量(Heung等人，2001；加拉扎等人，2002年)．值得注意的是，我们主要从雾霾对游客和目的地的影响两个角度来揭示雾霾对旅游决策过程的影响机制。

从旅游者的角度来看，动机不仅是决策过程中的关键因素，而且是影响旅游决策过程的基本要素。行为经济学为分析雾霾对旅游动机的影响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首先，行为经济学打破了作为传统经济学理论核心的“经济人”和“完全理性”假设，认为游客表现出“有限理性”。旅游动机不仅受兴趣驱动，还受心理和生理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对动机的影响是复杂的。雾霾不仅对游客的健康构成潜在威胁(Chen et al.， 2014)，但也会影响游客审美心理所唤起的情绪(Poudyal等人，2013)．这反过来又阻碍了他们内在的旅行动机。其次，雾霾降低了旅游心理形成的推拉机制。雾霾通过降低游客的旅游意愿，削弱了旅游业背后的驱动力。此外，雾霾直接降低了旅游目的地的环境质量，从而削弱了旅游目的地对游客的吸引力(科扎克2002)．简而言之，雾霾是一种消极的外部刺激，激活旅游者内在的精神需求，产生旅游动机(创新和逃避)，从而使旅游决策行为具有选择性(克朗普顿，1991年)．同时，由于雾霾是旅游目的地的一个显著的负面特征，它进一步加强了旅游决策的选择(罗曼和凯姆，1999年)．第三，在经典旅游决策过程模型的构建下伍德赛德等人(1989)，旅游者对目的地的知识是根据旅游者、目的地和外部语境变量之间的情感联系进行分类的。在这里，烟雾将被编码为一个外部上下文变量。旅游者与目的地之间的情感联系具有显著的负面影响，从而使目的地在旅游者的意识中成为“惰性域”，甚至是“排斥域”。这反过来又会改变游客对特定目的地的偏好，并最终影响游客“心理账户”中的动机。

同时，从目的地的角度来看，那些具有积极形象的人更容易被游客在决策时识别和选择(亨特,1975)．旅游目的地是旅游决策行为的最终目标。旅游者利用有限的信息来形成旅游目的地的形象，因此目的地形象是影响旅游决策行为的关键因素(皮尔斯,1982)．总的来说，旅游目的地的形象是旅游者形成的一系列信念、思想和印象的结果(Fakeye和Crompton, 1991年)．雾霾使旅游目的地的环境质量恶化，从而在游客心中形成负面形象，进而直接影响游客的决策行为。

在更深层次上，雾霾主要对目的地形象的结构和形成产生负面影响。从结构上看，雾霾对图像的影响是多维的。首先，雾霾助长了游客对目的地心理属性的整体负面看法，破坏了构成目的地形象的“属性-总链”和“功能-心理链”(Echtner和Ritchie, 1991)．其次，由于天气是一个旅游目的地特有的资源，天气是一个旅游目的地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雾霾通过扭曲游客对目的地形象的主观看法，影响目的地形象的情感和整体塑造。最终，它会影响游客的行为意图(Baloglu和McCleary, 1999)．一方面，就图像的形成而言，Beerli和Martín (2004)描述了应用于旅游目的地的机制，包括信息来源(一手和二手)和个人因素(动机、经验和人口变量)。通过这些方式，雾霾不仅会导致游客的旅游体验不佳、形象认知不佳，还会抑制和损害游客的旅游动机和旅游体验。另一方面，社会表征理论认为，通过媒介获取信息、实践经验和社会互动是构建目的地形象的基础(皮尔斯1996)．一般来说，因为游客对雾霾的认识主要来源于通过在这三个渠道中，雾霾会对目的地的原有形象产生不利影响，尤其是在游客经历了雾霾之后。结合上述扭曲的主观认知，最终形成了一个消极的目的地复合形象(Tascim和Boylu, 2010)．

雾霾损害了旅行体验的质量

旅游体验是旅游研究的本质，游客的“主体性”是构建旅游体验理论的关键。旅行体验是通过在各地的审美活动和消费来收集的。一般来说，旅行体验是去一个目的地旅行的根本目的。现象学和格式塔心理学都强调，以“场”的形式存在的整体是游客获得旅游体验的关键(谢和彭，2005)．因此，雾霾影响游客在游前阶段的决策过程，在整个旅行过程中损害游客的旅游体验，甚至影响游客的游后行为。

雾霾天气使旅行体验支离破碎，违背了胡塞尔对体验整体本质的现象学理解。雾霾主要破坏了游客的旅游体验三个方面。首先，就身体体验而言，雾霾天气迫使游客吸入颗粒物，可能导致呼吸道和心血管疾病(Chen et al.， 2014)．雾霾天气导致车道封闭、交通延误和道路拥堵，增加旅客的风险(盆地,2012)．第二，在心理体验方面，雾霾天气降低了目的地能见度，从而降低了游客的旅游体验质量和情绪。消费者活动和行为的范围和强度(梅斯等人，2004年)，以及由雾霾引起的相关潜在风险因素，会损害旅游产品和服务的内在质量，造成心理压力，如抑郁和焦虑。最后，在功能性体验方面，雾霾天气带来的心理压力干扰了游客凝视目的地景观和景点的审美过程。心理距离使游客难以享受体验，例如通过快乐、怀旧和兴奋(> 1990)．符号学表明，摄影是旅游体验可视化的重要表现形式。然而，雾霾降低了能见度，其中的酸性物质侵蚀了旅游景点。这些会损害照片的质量，削弱对风景的欣赏，并削弱游客的整体旅游体验(刘,2004)．

雾霾扭曲了游客的行为

雾霾影响游客行为的机制同样遵循经典的“感知-态度-行为”的行为分析。雾霾使游客在消费“目的地”的过程中，对风险和不确定性附加了更高的成本(Lundberg 1995)，从而降低游客(顾客)的观感和满意度。这最终会影响游客的旅游意愿，以及他们再次访问和推荐目的地的意愿(Ling等，2015)．以旅游目的地形象为例，游客对目的地复合形象的主观感知与对目的地的忠诚度之间存在正反馈关系。雾霾造成的负面形象会通过满意度的中介作用，间接削弱游客对目的地的忠诚度。

例如，雾霾导致游客对目的地的体验受损，从而引起对目的地的不满。具体而言，雾霾造成的游客对目的地形象的负面感知直接影响了其未来的旅游决策，从而进一步降低了游客的重游意愿(Tascim和Boylu, 2010)．而这些负面影响还会造成空间溢出效应，到访目标省份的入境游客会受到邻近省份雾霾天气严重程度的影响(Tang等，2017)．此外，旅游目的地的形象具有特殊的“核心-边缘”结构(Lai和Li, 2012)，因为描述旅游目的地形象的词汇分布符合幂律分布中的长尾模式(潘和李，2011)．公众对目的地形象的认知来自于一些高频词汇，因此，“雾霾”体现了目的地的负面形象和游客的负面口碑，尤其是在当今快节奏的大众媒体背景下。在上述过程中，回访意愿的减少和负面口碑的结合，使得目的地难以塑造正面形象(毛和张，2014)，最终会减少潜在游客的数量。

方法

模型建设

根据文献，中国入境旅游市场的基本制约因素有三:旅游禀赋、外部条件和环境条件(身为1980年；特纳和威特，2001年)．雾霾作为一种特殊的环境条件，被选择为本研究的核心解释变量。因此，为了检验和评估雾霾对入境游市场发展的影响，我们构建了以下对标模型:

在哪里我表示省份，t表示时间，μ_我是不随时间变化的不可观察的个体因素，ε_它是一个随机扰动项，点表示烟雾污染，和之旅是入境旅游的规模。本研究的目的是分析雾霾对入境旅游市场发展的影响。旅游经济理论认为，旅游市场的发展受旅游资源禀赋、经济社会发展和制度环境质量三个因素的影响。因此，除了测量模型的核心解释变量外，还必须控制其他解释变量，以避免因变量遗漏和随机干扰而产生的内生偏差。有关旅游业影响因素的经典实证文献(普利多2005；Turaev 2010)，将模型控制变量分为三类:$X_{我t}^{\mathrm{一个}}$表示旅游的内在禀赋控制变量集;$X_{我t}^b$表示经济社会发展控制变量集;而且$X_{我t}^c$表示机构环境质量控制变量集。为了减少异方差，所有控制变量都采用自然对数的形式。

变量建设

入境旅游规模是被解释变量，由入境游客数量(以百万计)来衡量，TTP)和平均住院时间(以天为单位，ATD)。雾霾是核心解释变量。虽然中国从2012年2月起在《环境空气质量标准(新修订)》中增加了PM2.5作为监测指标，但该指标只覆盖了有限的城市。因此，我们使用的数据基于哥伦比亚大学社会经济数据与应用中心的遥感技术观测到的全球PM2.5表面浓度。利用ArcGIS软件结合中国省级行政区矢量图，分析了1998 - 2012年中国30个省份(不含港澳台和西藏)的全球PM2.5地表浓度遥感栅格数据。

在控制变量方面，旅游的内在禀赋包括:

1.旅游资源禀赋。旅游资源作为旅游产品的第一生产要素，有效地表征了旅游吸引力的强度，是旅游发展的核心条件。为反映旅游资源禀赋，我们综合加权了以下因素:该省拥有的世界遗产数量(权重4);优秀旅游城市数量(权重3);国家风景名胜区数量(权重2);及4A、5A级旅游景区数量(权重1;王等，2016)．

2.旅游企业的实物资本与就业。固定资产和劳动力是旅游企业发展的基本投入，它们直接决定着旅游企业的产出规模。这一产值是以旅游企业固定资产价值(1亿元)和企业从业人员数量(100人)来衡量的。

3.旅游接待规模。旅游接待规模反映了客源到目的地的旅游能力，这是一个数字，反映了维持目的地旅游业经济运行所需的能力。它是由该省拥有的星级酒店和旅行社数量的总和来衡量的。

经济和社会发展类别包括:

1.经济增长:经济增长水平越高，目的地对旅游基础设施的投资强度越大。我们测量GDP人均在平减指数之后。

2.城市化:城市化进程可以优化旅游目的地的空间结构，有利于旅游流的外延。城市人口是按总人口的比例来计算的。

3.产业结构:产业结构变化的资源配置效应，将促进跨行业资本、劳动力、技术等生产要素向旅游部门转移、流动和集聚，为旅游发展提供重要来源。第三产业增加值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是衡量的标准。

机构环境质量分类包括:

1.对外经济参与:外国直接投资水平越高，目的地的外包能力就越强。积极的国际形象也成为吸引跨区域旅游的重要因素。它是由外国直接投资占GDP的比例来衡量的。

2.市场化:市场化进程可以显示市场经济在目的地市场享有的自由程度，反映出游客的消费环境有多好。各省市场化指数由范等(2011)而且王等(2017)用于测量。

数据源

这项研究以中国30个省份为基础，不包括香港、澳门、台湾和西藏。为了保持数据的可用性和连续性，该研究整合了哥伦比亚大学巴特研究所1998年至2016年样本期间的全球PM2.5读数数据。其他与旅游相关的数据来自中国旅游统计年鉴(1999-2017)；其他原始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1999-2017)和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1999-2017)．

实证结果

基线回归

全样本估计

为了在回归前检测多重共线性，使用方差膨胀因子(VIF)来检验多重共线性问题是否被解决。检验结果表明，VIF统计量为2.47，说明系数的方差没有被多重共线性夸大，控制变量与感兴趣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同时，本研究利用聚类稳健标准误差来解释模型中未解释变化的异方差。这是一种特殊的稳健标准误差，可以解释“聚集”观测(如国家、行业或个人)的异方差。由于同一个体不同年份的随机扰动项之间存在相关性，聚类鲁棒标准误差可以更好地捕捉组内相关的特征，从而获得真实标准误差的一致估计。雾霾对入境旅游市场发展的影响在全样本模型中结果显示表1．以入境游客数量为被解释变量，如表1，第(1)列列出了不考虑省份、年份固定效应、经济社会发展、制度环境质量等变量的普通最小二乘(OLS)回归结果。雾霾回归系数在1%水平下为负且显著，与理论预期一致，说明近年来雾霾污染的逐渐加重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中国入境游的增长。

考虑到省际差异和趋势随时间的影响，从(2)列的估计开始控制相关变量和固定效应。(2)~(4)列的回归结果表明，雾霾回归系数显著，保持在- 0.4 ~ - 0.6之间，说明雾霾污染通过抑制入境游客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变化。实证结果与的研究结果一致Xu et al. (2020)．与以往研究仅采用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或烟(粉)尘作为雾霾污染的代理变量相比，我们采用PM2.5浓度来反映雾霾污染程度，提供了更为准确和广义的估计。选择入境游平均停留时间(天)作为被解释变量，回归结果证实雾霾污染降低了入境游游客的平均停留时间。总体而言，雾霾污染对中国入境游市场的发展具有挤出效应，从而使中国入境游市场规模显著缩小。

对于控制变量，旅游资源禀赋越大，对入境旅游的吸引力越强。旅游企业固定资产的回归系数实际上不显著。入境旅游市场主要由旅游观光、生态旅游、文化旅游等活动组成，这些活动最终质量较高，但不一定需要大量固定资产。此外，旅游企业固定资产的投资质量也可能无法满足入境游市场的需求。旅游业的就业人数也不显著。这是由于中国旅游企业员工数量统计数据的质量发生了多次变化，导致这一指标长期不一致。旅游接待尺度的回归系数显著，说明旅游接待的改善是促进入境旅游市场发展的因素。经济增长的回归系数极显著，说明总体经济增长对入境旅游市场的支撑作用显著。城市化对入境旅游市场的影响有待商榷。虽然城市化可以为入境旅游市场提供充足的投资基础，但过度或过度的城市化会使入境游客体验的质量同质化。 The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e of the modern service industry creates enough room for growth in the inbound tourism market. The more open the external market, the greater the quality of the system and the more inbound tourists tend to travel to those destinations.

区域估计结果

由于气象条件、能源结构、产业体系等方面的地域差异，中国各省雾霾污染强度存在差异。因此，为了研究不同地区雾霾污染对入境旅游市场影响的差异，我们首先估算了南部和北部的样本，然后估算了东部、中部和西部的样本。结果列在表2．无论被解释变量是入境游客人数还是平均停留时间，南北霾和雾霾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负，而绝对值的比较表明，北方雾霾污染对入境旅游市场发展的影响大于南方。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北方的挤出效应大于南方。其中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北方地区能源效率相对较低，造成了该地区的“三高”(高投入、高能耗、高污染)，而整个地区的冬季供暖也加剧了这一问题。PM2.5不同于PM10等雾霾“罪魁祸首”，颗粒小，持续时间长，分布范围广，尤其是毒性较大的物质，对身心健康和入境游客的体验构成严重威胁。

东部和中部省份雾霾的回归系数也显著为负，而东部省份雾霾污染的挤出效应大于中部地区。在西部省份，对入境游客平均停留时间的负面影响显著，但对入境游客人次的影响不显著。这部分研究的结论与……的结论一致谢等(2017)．造成这种差异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东部省份的PM2.5浓度高于中西部省份(蔡等，2017)．这种更高强度的雾霾污染，对东部省份入境旅游市场发展的阻碍风险更大。此外，东部入境游市场规模和使用率均高于中西部省份，说明入境游游客预期更高，对污染影响的感受更强烈。西部省份入境旅游规模相对较小，但其旅游资源的吸引力是独特的。虽然相对较低的雾霾污染水平对入境游客数量影响不明显，但仍然降低了入境游客的平均停留时间。

健壮性测试

首先，本研究的基线回归结果支持了理论分析。为了检验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我们将核心解释变量替换为二氧化硫和烟(粉)尘作为霾污染的代理变量。为了解决该模型中潜在的内生性问题，我们额外研究了外生变量作为与内生解释变量相关但与误差项无关的工具变量。然后在模型上回归这个工具变量。为此，我们参考主流文献的做法，选取雾霾污染滞后值作为工具变量，分别采用固定效应两阶段最小二乘法(FE-2SLS)和固定效应广义矩估计法(FE-FMM)进行估算。回归结果显示在表3，4,分别。的列(1)和(3)表3表明二氧化硫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列(2)和(4)也报告了烟(粉)尘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这些结果都表明，二氧化硫和烟(粉)尘的排放也对中国入境旅游市场的发展产生了负面影响。表4报告了两面板工具变量的回归结果，表明雾霾回归系数在不同显著性水平上均为负，说明在控制了可能的内质性后，雾霾污染对入境旅游市场发展的挤出效应仍然存在。同时，Kleibergen-Paaprk LM统计量和Kleibergen-Paaprk Wald F统计量在1%水平上均显著拒绝“工具变量识别不足”和“工具变量弱”的原假设，Hansen J统计量不显著，说明模型选取的工具变量具有外生有效性。

基于回归的旅游市场结构分解

为揭示主要入境客源市场的旅游市场结构差异，了解主要入境客源市场对雾霾污染的敏感性，我们将入境客源市场的游客分为外国人、香港、澳门和台湾人。第(1)至(4)列表5，雾霾回归系数显著为负，且系数绝对值由列(1)至列(4)增大。说明雾霾污染对外籍、港澳台入境游客产生负向影响，且外籍游客对港澳台入境游客的抑制作用增大。第(5)至(8)栏表5还显示了对外国人、香港、澳门和台湾入境游客平均停留时间的影响。由第(5)列至第(8)列，随着系数绝对值的上升，可以得出雾霾污染对台湾入境游市场的负面影响最大，而对国外入境游市场的影响最小。

结论及政策影响

结论

随着全球旅游市场的不断壮大，国际旅游服务贸易日益频繁。入境旅游作为服务输出的一种基本形式，可以积累国民财富。而入境游一直是目的地管理的重点。古典旅游理论认为，目的地的环境是入境旅游市场发展的重要限制因素。近年来，中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雾霾天气，雾霾不仅严重威胁着人民群众的福祉，也阻碍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同期，入境旅游市场也呈现下降趋势，雾霾被认为是罪魁祸首。尽管如此，很少有学术研究深入研究这一问题，在经济分析方面存在明显的不足。基于此，我们首先分析了雾霾对旅游影响背后的环境心理，然后通过对PM2.5浓度的地表测量，仔细识别了雾霾污染随时间的影响。基于1998 - 2016年省级面板数据，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表明，雾霾污染不仅抑制了内地入境旅游的增长，而且降低了入境游客的平均停留时间，这是对的研究的进一步拓展谢等(2017)而且Li et al. (2020)．总体而言，雾霾污染显著降低了入境旅游规模，这一结论通过稳健性检验得到验证。此外，雾霾对市场的挤出效应也存在地域差异，以及不同客户结构之间的差异。北方和东部市场雾霾污染的负面影响在南部、中部和西部地区更大，台湾入境游客受雾霾污染的负面影响强于澳门、香港和外国入境游客，避免了只分析中国特定城市的局限性。

政策含义

本研究的政策含义是直观而深刻的。为了减轻雾霾污染对旅游业的负面影响，有两种方法是有意义的。一是治理雾霾污染，二是提高入境旅游质量。治理雾霾，必须制定并实施有效、科学的减排政策。例如，加强长期环境行政监管，迫使产业结构升级，并要求优化能源结构。在评价城市官员的晋升时，也可以考虑对环境质量的评估。我们还可以通过财政和税收优惠政策，积极鼓励绿色技术创新。值得注意的是，经济发展策略的转变是遏制雾霾污染的根本。

持续提高入境旅游项目质量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一是建立入境旅游间接服务体系。除了以观光、生态旅游、文化旅游等直接旅游服务满足游客基本需求外，还应提供和完善商务展示、学术交流、文化交流、科研活动等内容。二是拓展入境旅游服务体系的收入来源。挖掘和保护入境游客在目的地的邮政、电信、外汇、医疗保险、教育培训等传统服务需求。最后，建议建立知识密集型入境旅游服务体系。相对于传统的劳动密集型贸易，资本密集型服务贸易深化了信息技术与旅游的融合，注重国际智慧旅游的发展。这将有助于提高入境游客的体验质量。从本质上讲，减少雾霾排放和提高入境游服务质量可以保证中国入境游市场的持续发展。

数据可用性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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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贡献

WW、CC和XX负责撰写初步研究综述和数据分析。FQ负责数据收集和撰写政策建议。所有作者都对这篇文章做出了贡献，并批准了提交的版本。

利益冲突

作者声明，这项研究是在没有任何商业或财务关系的情况下进行的，这些关系可能被解释为潜在的利益冲突。

出版商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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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